逆冷cp悲凉一生

CP不冷就会逆,CP不逆就是冷。
随便写写,不用关注。
三分钟热度,爽完就跑。

【黑花】同步率

被杀的我竟提起了笔,瞎写一通爽了再说。md我为什么要在0202年写黑花

xl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千面!让我看千面就算了为什么让我在看了千面以后又让我看重启三!!!

私设有,时间是姐还没有搬到自己的私人王国之前。


同步率


1.

从霍仙姑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第十五具尸体以及后续所带来的风波让霍仙姑费了不少心思,解雨臣也没闲着。他跟着霍仙姑他们跟警察将现场封锁完已经临近半夜,回到公寓的时候甚至连灯都懒得开就扑到床上。


夜已经深了,负责打理公寓卫生的人早已离开,偌大的公寓只剩解雨臣一个人。在他趴在床上挣扎着准备去洗澡时,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解雨臣猛然惊醒。


这栋公寓除了二爷爷手下的几个亲信,就连解家都很少有人知道。毕竟解雨臣现在二十出头,二爷爷考虑到他的个人安全还是偷偷将他安排在了这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虽然如此,但在道上混得久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解雨臣定了定神,摸起枕头下面藏着的匕首,猫着腰悄悄出了卧室。这间公寓很大,那动静正是从主卧隔壁的一间次卧传来。虽说每间房该有的设施都一应俱全,但终究只有解雨臣一个人住,所以他自己对那房间的利用率简直屈指可数。解雨臣在房间门口调整了一个握匕首的姿势,深吸一口气,悄悄推门进去。


黑暗中,他看到一个身影蹲在窗边,似乎是刚从窗户翻下来,解雨臣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心里默数着那人走进屋子的脚步,在那人靠近的瞬间提着匕首冲过去。谁知在解雨臣匕首划过的瞬间被那人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另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完了,解雨臣想缩骨挣脱,那人却紧紧扣着他的手腕先一步开口:“在黑暗中偷袭我,你还早了八百年,解语花。”


那人的声音解雨臣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正在这时,那人松开他的手腕夺过解雨臣手里的匕首,迅速锁定了房间一角,走过去打开了灯。解雨臣这下看到了这个身影的本来面貌。


“齐先生,”解雨臣开口,对于这个人的到来很是意外。但可以肯定,黑瞎子不是来趁机要自己命的,想到这里解雨臣也就卸下了防备,“您怎么会在这里?”他向黑瞎子看去。


这一看他吓了一跳,黑暗里无法察觉,这时他才发现黑瞎子身上全是血,胳膊上划了好几道口子,仿佛刚从案发现场抛尸出来似的,“有酒吗?”黑瞎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他笑了笑,完全不顾自己外形的惨烈形象,解雨臣甚至觉得他在墨镜背后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解雨臣从客厅的冰箱取了啤酒出来往次卧的房间走去,想了想,又折回来翻出柜子里面的医药箱。再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黑瞎子已经从次卧的浴室里拿了毛巾,自顾自地坐在床下面的地毯上擦伤口。黑瞎子抬头,接过解雨臣手里的啤酒就笑了,”小九爷,我说的酒可不是这个。“


解雨臣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黑瞎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时眉毛不置可否地拧了一下,但仍然碍于长辈的面子摆出一副配合的样子等待黑瞎子的指示,”我说的是烈酒啊烈酒,威士忌之类。“


”哦,有的。“解雨臣点头,又转身走到了客厅,不一会儿翻出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以为黑瞎子要喝,还特地拿了一个玻璃杯子,虽然他自己唱戏平时不喝这些东西,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高帅富,家里的东西总是被打理人员准备得很充分。


黑瞎子背着他,一只手接过解雨臣递过的洋酒,一只手在他先前拿来的医药箱里翻着什么,最后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小九爷,你这设备不全啊,没有手术线吗?“ 解雨臣本想说废话我这又不是医院你那要求也太多,但一抬头看见黑瞎子后背有一道很深的刀痕还在流着血。于是他只好闭了嘴,在周围胡乱翻了翻,然后从浴室里搜出一罐东西,探出头问他,“牙线行吗?”


黑瞎子倒也不在乎,笑着回了句可以。就拿着威士忌和其他一些工具往浴室走,解雨臣从那里出来给他让路,看着黑瞎子对着镜子打开威士忌,说着就要往后肩倒,解雨臣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扯过酒瓶。


“你不早说,” 解雨臣拧着眉毛,把酒拿走,“我家有消毒酒精,只不过没和医药箱放在一起。”

黑瞎子闻言,回头对他笑得更加灿烂,“我看小九爷是不想让我浪费这么贵的酒,哎资本家就是小气。”


再回来的时候黑瞎子已经用解雨臣递给他的酒精消了毒,他拿着牙线,在自己后背比划一通,又看了看镜子里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解雨臣,转身把牙线塞到他手里,“你来。”


解雨臣愣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阵,小声开口:”我没做过。“

”没事儿,你跟二爷学过艺,缝尸体你会吧,就跟他一样。“黑瞎子笑了。


解雨臣虽然之前在霍家已经领教过这人的神经质特征,他还是拿着牙线和针走了过去,心说这人也忒不靠谱了,缝尸体跟缝合伤口一样的话我还倒什么斗。黑瞎子已经就地坐了下来,”那我来了,齐先生。” 解雨臣咽了口唾沫,黑瞎子点了点头。


毕竟尸体和活人性质还是不同,解雨臣确实没有经验。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虽然黑瞎子超乎常人的忍受能力让他几乎一动不动地等着解雨臣穿线,但解雨臣还是将伤口缝得歪七扭八。


黑瞎子背过镜子看着后背上扭曲的牙线,砸了咂嘴,“真难看。”

解雨臣不动声色地收手,假装没听见。


一番折腾后黑瞎子正大光明地走回房间坐在地毯上,随手打开解雨臣第一次拿给他的啤酒干了一口,仿佛不速之客不是他自己似的。解雨臣跟着他回到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等着黑瞎子开口。


“霍老太这回欠我的人情可大了,”黑瞎子看穿了他的疑问,一边喝酒一边说,“出来的时候碰到点事情,我得想办法躲一阵。”

那间大厦的地下只有黑瞎子一个人出来,这件事情解雨臣是知道的,所以他听到这话只是点点头,也不敢多问。这件事他牵扯的太深,会让霍老太产生不必要的戒心。


解雨臣还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就看到黑瞎子已经干完了手里的啤酒。他拿着背包,转身看了看敞开的医药箱,毫不客气的从里面拿了几样东西。等解雨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窗户,“小九爷,我先走一步了,咱们有缘再见。”说着就顺着窗户跳了出去,解雨臣想拦,却发现窗外早已没了身影。


地上只有一个倒了的空酒罐,和一个敞开的医药箱。




第二天霍仙姑又派人来传消息叫解雨臣过去,他匆匆赶到霍家大院的时候就看到霍仙姑神色凝重。“解子,你这两天可听过齐先生的动静么?” 

解雨臣摇了摇头,“自从大厦之后就再没见过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失踪了。”霍仙姑回答,语气里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儿歉意,“那个大厦的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缠着他,可能会给他带来严重的后果。偏偏这时候陈皮阿四的几个仇家知道他来了北京,想拿他开刀。”

解雨臣点点头,将事情的始末串到一起,决口不提昨晚的事情,霍仙姑在那里轻声叹气。


黑瞎子说对了,他想,霍仙姑真的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2.

解雨臣再一次见到黑瞎子是两年以后。


他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整理解家的账本,书房的灯亮了一整晚,后半夜的时候解雨臣感觉自己都快被刺瞎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刺眼的白炽灯和寂静的夜晚让解雨臣的感官无限放大,他几乎是立刻从桌子上惊坐起来,从角落抽出一把匕首,同时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对立范围内的仇人名单。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解雨臣谨慎地跨出门,听到隔壁房间响了一会儿,随即突然传来一声打开开关的声音,白炽的灯光透过房门的间隙露了出来,解雨臣被仇家的这一番操作打个措手不及。


得,解雨臣想,如果对方是来杀我的,可能还是个傻逼。说着左手已经按下门把手打开那间房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依旧牢牢握住随时准备进攻。


“花儿爷,”解雨臣一开门就看到黑瞎子站在灯底下,似乎是在等他推门进来,“好久不见。”

这一次黑瞎子没有像之前那么狼狈,解雨臣注意到他只有腹部的伤口一层层往外殷着血,正时不时往外冒,染在他的黑色背心上,几乎看不出来。


“卧槽,”解雨臣一个没忍住,“你怎么回事?”

解雨臣其实是想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突然闯进我家,但显然黑瞎子并不打算往这方面理解,他没听见一般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冲解雨臣挥挥手,“有酒吗?”

有那么一瞬间解雨臣非常想骂人,但考虑到眼前的人无论如何还算作是长辈,他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像上次一样,解雨臣从客厅拿了啤酒和医药箱过来,黑瞎子打开医药箱翻了翻,笑了。“哟,这次东西倒是准备的齐全。”说着他拿起棉签和手术线,脱了皮衣,坐在地毯上自顾自地处理伤口。


解雨臣蹲下来看他,尽管黑瞎子全程不发一声,但肩膀上层层冷汗还是出卖了他,解雨臣若有所思,“原来你也会痛。”

黑瞎子好想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上的手术线差点一歪,笑着回,”怎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痛呢?“

”道上的人都传闻黑瞎子多厉害,你在斗里的事迹传遍了大江南北,却从没人提过你有没有受伤,”解雨臣顿了顿,“大概是久而久之没把你当人看。“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有别的意思,解雨臣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黑瞎子,“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

黑瞎子哈哈大笑,”那花儿爷可要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如果到时候外面的人都发现了我也是个人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后面会不会就没生意做了。“


解雨臣被他这一番话逗笑了,黑瞎子已经缝合了伤口,开了啤酒一口一口喝起来。解雨臣看着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回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黑瞎子说,“你要没地方去,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反正这房间也没人用。”

黑瞎子将手里的罐子捏在一起,“那就谢谢花儿爷收留了。”


第二天解雨臣因为公司的事物起了个大早,等他洗漱完毕去敲隔壁房间的门时,里面已经没了动静。解雨臣推开,发现房间已经空无一人,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空酒罐和医药箱。



下午的时候,解雨臣突然收到了霍仙姑手下的传话,让他晚上来霍家大院吃晚饭。解雨臣放下手中的资料点点头,隐隐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他吩咐手下的人送走了霍家来的伙计,又派人去给二爷爷打了招呼。傍晚的时候,解雨臣踏进了霍家大院的门槛,看见霍仙姑和秀秀已经在正堂里面等他。


解雨臣应了一声,刚坐下来霍仙姑就开口:“听说黑瞎子来北京了。”

他没有应声,等着接下来的话,”听说他这两年眼睛逐渐恶化,自己一个人躲了一阵,眼下陈皮阿四那家伙叫他来北京,估计是又被要求去哪里开始夹喇嘛下斗。“

解雨臣喝着茶,心说何止是开始,他可能已经从哪个斗里都来回过一遭了。但依旧只是对霍仙姑点点头,“所以您的意思是?”

“奶奶是觉得当初欠黑瞎子那个人情欠大了,知道他仇家多,想着如果他要呆在北京就给他找个安全的住处,好歹能帮着应应。”霍老太还没开口,倒是秀秀接了话。

“秀秀,”霍仙姑提醒她,“黑瞎子也是你叫的,那是齐先生。”

“那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叫他,我看他也不在乎这些有的没有。”说着还不忘冲小花吐了吐舌头。


解雨臣看着秀秀就笑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试试发动手底下的人脉,看能不能找到他,只是如果齐先生在刻意隐藏行踪,恐怕不是特别容易。”

霍仙姑点点头,“有劳解子了,如果人能找到,就跟他说藏身之处霍家已经安排好了,算是霍家欠他的。”


解雨臣吃过晚饭便告别了霍家大院,坐在车里思索着要怎么完成霍老太的嘱托,但随即心里又燃起一丝侥幸,说不定千分之一的概率黑瞎子能自投罗网。想到这里解雨臣笑了起来,他运气向来不差,万一呢?


3.

三周以后,那千分之一的概率降临到了解雨臣藏身的公寓。


那天还不是很晚,解雨臣百无聊赖地躺在客厅沙发上,就着电视机里的背景音抓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隔壁房间的窗户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解雨臣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着那房间的动静听了一会儿,决定起身进去看看,想了想还是抓了把匕首。


他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黑瞎子正在摸黑够着柜子顶层的医药箱。

看来这次黑瞎子没打算麻烦自己,解雨臣打开了灯,从后面大致打量了一下全身黑衣的人。还好,解雨臣心里做着简单评估,这次没什么大碍。等黑瞎子转过身来就看见他脖子上一道伤疤,离颈动脉不到几寸,还好已经止住了血,但仍然触目惊心,再往下就看到肩膀上一道口子还渗着血。

解雨臣愣住了,好容易才憋出一句,“黑爷,你仇家挺多。”

黑瞎子只是笑了笑,拿出东西开始处理,“有酒吗?”,他说,可能是因为伤口在脖子处,声音有点沙哑。

解雨臣想说你这样子喝个屁的酒,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向客厅走过去,毕竟像黑瞎子这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你多说一句怎么样都是浪费唾沫。


解雨臣把啤酒抛给黑瞎子的时候对方正背对着在医药箱里翻东找西,后背仿佛长了眼睛似的随手接住了解雨臣抛过来的东西。解雨臣看着他的背景,特别想问他你薅人家羊毛薅的爽么,但开口却成了齐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


黑瞎子没有回复他,转身走进了浴室开始处理伤口。不一会儿又出来,将手里的手术线塞进解雨臣手里,指了指肩膀。解雨臣啧了一声,按着他坐下来开始缝合。

“我猜猜,”黑瞎子说,“你们九门在找我?“

解雨臣毫不含蓄的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霍仙姑说给你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明天跟我去见他。“


黑瞎子握着手里的啤酒打开易拉罐,滋的一声冒出来很多泡沫,他舔了一口才开口,“小老太倒是挺讲究人情买卖,可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是九门的事情,”解雨臣抽出手来看了他一眼,“你别不承认,你确实需要帮助。” 他本想说你每次受伤就来我这蹭不合适,万一下次你遇到个更紧急的情况光我那一个急救箱可能兜不住你那条命,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句话也可以被理解为他对黑瞎子的闯入产生反感,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小九爷,想拿九门压我?” 黑瞎子不以为然,“我黑瞎子也是道上混的人,管你是九门还是没门,我办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则。”


解雨臣也不恼,他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道上关于黑瞎子的各种传闻,筛出来一些有用的细节和评价,将它们迅速整合。懂了,解雨臣点点头,再开口语气甚至带了点狡黠:“霍仙姑找你夹喇嘛,说有个肥斗没有你的身手不好办。”

黑瞎子一听就乐了,”我可不便宜。”

”霍家出钱,价钱你随便开。“

“解语花,”黑瞎子看着他笑,“你真是有趣。”

解雨臣冲他眨了眨眼睛。


肩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事情也商量妥当。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紧张,黑瞎子低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线做出一个评价:“还是这么难看。”


解雨臣看到黑瞎子脚下摆了几瓶啤酒,喝完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其实黑瞎子本来可以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黑瞎子的身手,他可以肯定自己是抓不住的,就算他口头答应了解雨臣的要求,要硬是不管不顾的离开解雨臣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这里,解雨臣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那你就住在这吧,明天一早我们去找霍仙姑。” 解雨臣从地毯上站起来,看到黑瞎子点了点头才向门外走去。


第二天,当解雨臣整理完毕推开黑瞎子的房门时,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医药箱还原到了柜子顶层的位置,床上的痕迹干净的就像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黑瞎子你大爷的。” 解雨臣往白净的床单上踹了一脚,留下一个鞋印。


4.

黑瞎子还是在两天之后出现在了霍家大院。


解雨臣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霍家的伙计正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消息,他眯起眼睛,听那伙计汇报。黑瞎子出现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霍仙姑给他安排了一套四合院,保密性做得不错,与此同时正在组织夹喇嘛,下一个小斗,黑瞎子当然也去。

“花儿爷您是不知道,黑爷那脖子的伤像是仇人想直接割了喉,看着就吓人。辛亏黑爷已经为视力的恶化做足了准备,不然真悬。”


那是,解雨臣点点头,乍一看确实挺吓人的。


”不过黑爷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总之是没什么大碍,霍老太太也安了心。“那霍家伙计继续说,”就是肩上那伤口,也不知道哪个蒙古大夫给补的,那叫一个难看。“

”是吗?“解雨臣抬头,那霍家伙计突然就莫名其妙冒了一层冷汗。


霍家伙计汇报完情况道了别,只剩解雨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笑起来。


这个斗一去又是好几个礼拜。七月份的北京正好赶上了暴雨季,闹得空气中都一阵闷热,怎么也不见晴。解雨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窗外又开始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伴着一阵狂风全部顺着窗户灌进来。公寓比较大,解雨臣只好将房间一间一间地晒过去关窗户,将次卧房间窗户合上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这间房平时基本上都无人使用,他没事也不会进来,这窗户是什么时候开的?


一个声音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想到,警惕性变低了啊小九爷。”

解雨臣回头的时候暗下决心回头一定把这扇窗户焊死。


黑瞎子全身湿漉漉地站在房间他对面冲着他笑,雨水一滴一滴全都落在房间里三万块钱的地毯上,殷了一大片,解雨臣觉得他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

“你从斗里回来了?” 解雨臣说着,趁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大雨好像借此机会将黑瞎子给冲了个干净,这回实在看不出来哪儿有什么毛病。

似乎是看懂了解雨臣的意思,黑瞎子笑着回他,“怎么,我黑瞎子就不能原原本本的从斗里出来?”

解雨臣摇摇头,“还以为霍家招待你不周”,说着指了指放在旁边柜子顶层的医药箱,意思是你有需要就拿去。

“那倒不是”,黑瞎子说,“我是来蹭酒的。”

“霍家的伙计虐待你?”解雨臣眨眨眼睛,“我可以帮你告状的。”

黑瞎子乐不可支,“所以说你们这些资本家真是骨子里流着唯利是图的血,”说着他转过身,从床上的背包里翻出了个什么东西,丢给解雨臣,“我带了酒钱。”

解雨臣接住,发现那是一把做工精致的蝴蝶刀,他拿在手里转了转,大小正合适。


“快去把你那个破玩意儿匕首收起来,几年了每次都是同一套,没见你有一点长进,也亏得没让二爷看见,不然能气死。”

这下解雨臣也乐了,“想不到先生还善为人师。”

“善什么善,”黑瞎子也笑,“小本买卖换一瓶酒,不然你们这些资本家的羊毛薅起来太难。”


解雨臣把啤酒拿回来的时候,黑瞎子已经在地毯上坐定等着了,他身上还滴着水,也不管地毯上那一滩湿印子,解雨臣把酒扔给他,远远地看着。

“四阿公那里的活儿暂时不接了么?”黑瞎子喝到一半,解雨臣问他。

“暂时有些别的事情,”黑瞎子也不蛮他,爽快回答,“受人之托,看来又要在北京呆一阵子了。”

”受人之托?“

黑瞎子放下手中的啤酒,笑着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因为那人开的价钱比陈皮阿四高,我这种拿钱办事的人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解雨臣嗤之以鼻,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黑瞎子所说的受人之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5.

那之后,黑瞎子帮九门办事的频率渐渐多了起来,解雨臣和他之间也有意无意地形成了一种默契。


黑瞎子会在某个夜晚就着黑暗从窗户外翻进来,大多数情况都是一言不发地翻出医药箱,开始处理不知道从哪儿带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伤口,偶尔也一身干净地溜进来,抛给解雨臣不知道从哪个斗里带出来的小玩意儿。解雨臣家里的医药箱不知不觉从客厅挪到了房间,就再没有换过地方。


有时候黑瞎子会呆到第二天上午,有时候时间紧迫他拿了药品就走,过了几天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霍家大院或者解雨臣的办公室冲他笑,“小九爷,好久不见。”解雨臣公事公办地唤他一声黑爷或者齐先生。


他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过其他一句废话,不管是九门的人还是外界也从来不知道两人除了夹喇嘛之外的交集。他们似乎热衷于扮演彼此陌生的角色,甚至有些乐不此彼。直到次年二月红离世的那个春天。


那年的倒春寒持续的时间格外长,二月红在早春的一个上午永远留在了睡梦中,与他一起沉睡的还有院子里没挨过冬天的一株海棠。解雨臣在二爷爷的房间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涌入解家的洪荒乱流之中。


没有了二爷爷的庇护,解家一些心怀不轨的外戚早已虎视眈眈,野心大的甚至都没来得及顾上二月红的头七。但解雨臣早有准备,或者说,他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在二爷下葬的当天出手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解雨臣皱了皱眉,但他知道,二月红这后半生为了护他,早已将自己的后半辈子算进了解家的这个局里,甚至连自己的死亡都算计在内,只为护得一人周全。


解雨臣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葬礼上的那场闹剧虽然不可避免的还是受了一些轻伤,但足够帮助他在解家立下不小的威严,再往后,就是将各个盘口挨个收拾的小事了。

他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发现屋里正亮着灯。黑瞎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啤酒在等他。


“好久不见。”这次是解雨臣先开了口。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进屋脱了鞋,走过来坐到他旁边,一句话没说,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医院处理过了。”解雨臣解释。

黑瞎子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忽然起身走进了他翻窗进来的那个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取了医药箱。

“都说了医院处理过了。”

黑瞎子还是没有说话,一把拽过了解雨臣手上的那只手腕,他手劲很大,拽过去的时候扯到了伤口,解雨臣忍不住“嘶”了一下,想挣脱,没有挣开。


黑瞎子沉默着一层层拆开渗了血的绷带,拿起急救箱里的棉签,一点点擦拭着。

怎么感觉突然这一切突然反过来了,解雨臣看着黑瞎子的动作,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黑瞎子帮他重新上了药包好,还不忘在最后打一个蝴蝶结,样子不怎么标准,甚至挺难看。

“受人之托,啊?”解雨臣答非所问。


黑瞎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咧开嘴笑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个解当家。”

二爷爷能将他自己的死亡都算作一步棋帮解雨臣护住解家,又怎么不会在外围请一个高手护他暗暗护他周全。他鼻子有些发酸,解雨臣,你欠二爷爷的太多了。


黑瞎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他没有哭,只是头低下去试图掩饰已经红了的眼眶。那不是平时笑着的面具,是最真实的解雨臣。那一刻黑瞎子突然明白,二月红不惜一切想守的,就着这样一个解雨臣。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恩”,瞎子半天憋出一句,“因为二爷的佣金给的很多。”

解雨臣听了就笑了。黑瞎子松一口气,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二爷爷还跟你说过什么?”解雨臣头抬起来,眼角还有一些红,不过语气倒是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静。

“他说,你自己能搞定,只让我在外面看着你爬起来。”

“那你就看着我爬起来。”


6.

这个所谓的爬起来,却也爬了整整半年。


解雨臣挨个过目解家底下的盘口,参与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只有血腥的战争。大概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反过来。盘口之争让解雨臣逐渐成为了医院的常客,他功夫不弱,但隔三差五也总是会被大大小小的哄乱波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黑瞎子就如未卜先知一般。每次解雨臣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总能看到客厅里的灯一直亮着,黑瞎子就坐在沙发上面喝着啤酒等他,桌子上放着一个医药箱。除此之外,黑瞎子就真的没有再做过其他事情,最多只是偶尔出去夹趟喇嘛,接接九门的单子。他们不约而同地守护着一份属于彼此的默契,在仅有的公共场合也只是维持着陌生的距离。


解雨臣有时候甚至觉得二爷爷可能没有给黑瞎子付完定金。


黑瞎子又一次去夹喇嘛的间隙,解雨臣带着手下的一伙亲信解决了一个盘口的小骚动。他在设局之前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在最后一刻不可避免地和对方动起手来。他手里转动着蝴蝶刀将前面冲向他的人一个又一个击倒,却在混乱中被自己的一个伙计撞上了店里的红木架。所幸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意外,等他们将整个盘口收拾完毕,解雨臣拍了拍救护架前那个撞了他的兄弟,笑着告诉他一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那伙计才放下心来被抬进了救护车。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解雨臣从小到大都活在风头浪尖,这区区一撞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背后起了一大片淤青,他知道伤势不重,但那样子看上去实在吓人。解雨臣换衣服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将背后牵扯出的疼痛闷了回去。


之后的工作时间解雨臣解雨臣都一如既往,仅仅是在靠向椅背的时候略有停顿。


晚上到家的时候,解雨臣发现客厅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黑瞎子想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等他,听到门响才回头看了看。“从斗里回来了。”解雨臣冲他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黑瞎子出发前或者回来时候的突然闯入,几天之后才他才会再一次正儿八经的出现在东家面前。


瞎子转过看笑嘻嘻地看着解雨臣在门口慢吞吞地脱掉西装,”满载而归啊。”

解雨臣知道他指的是前两天收拾干净的盘口,也笑,“彼此彼此,听说你在斗里也拿了不少好东西。“

“那为了庆祝小九爷成功,是不是要意思一下,干个杯什么的。”


解雨臣笑着走到了黑瞎子的旁边,帮他拉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一瓶啤酒,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资本家的皮质沙发非常柔软,解雨臣的动作很慢,在靠到后背的那一刻稍微顿了顿。

黑瞎子转过来看他,“哟,受伤啦?”

解雨臣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先生在说什么?”


黑瞎子没有回答,转过身不去看他了,就着手里的啤酒又喝了一口。解雨臣靠在沙发上没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俄罗斯方块。两人就在手机的游戏声中沉默了下来,解雨臣玩得不亦乐乎,在通关声音传来的同时小花笑着眯起眼睛,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就突然被旁边的人一把抓住拽了过来。解雨臣没来得及防备,拽过去的时候牵动了后背的淤青,忍不住“嘶”的一声。


黑瞎子看着他没再说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撩开他的衬衣下摆,后背吓人的大片淤血已经变成了紫色。黑瞎子将衬衫放下去,好似无奈地哼了一声,声音几乎不可闻。


“这情况,要热敷啊。”黑瞎子轻声说。

解雨臣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动。


黑瞎子无奈地笑了,他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旁边位置拍了拍,示意解雨臣坐过来。


解雨臣还是没有动。黑瞎子摇摇头,放下另一只手里的啤酒罐,起身往过走去。


解雨臣沙发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一个凹陷,下一秒的时候他就连人带胳膊整个被擒住,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都跟你说了,要热敷。”瞎子揽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解雨臣背靠着黑瞎子的胸膛,当那里的温度缓缓传递到他的后背时,他才反应过来黑瞎子所谓的热敷是什么意思。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现在不爱惜身体,等老了是要痛风的。”黑瞎子笑着将解雨臣往怀里揽了揽,把头靠在他肩上。

解雨臣往黑瞎子怀里贴得紧了一些,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把头向后仰去,刚好枕在了黑瞎子的肩膀上,“那有劳先生了。”

“小事。”


这一刻他们仿佛等了很久,又像是毫无预兆。黑瞎子抱着解雨臣,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心跳,等两颗心的跳动频率逐渐同步的时候,黑瞎子凑上去吻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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